北宋元祐六年元月,确知自己行将离任的杭州太守苏东坡,站在自己主持修建的西湖长堤之上举目四望,喜忧参半。
杭州一任短短三年,苏东坡已然成了地方百姓的英雄。苏太守甫一上任,吃饭问题就扑面而来,自然灾害令米价飞涨,百姓缺粮严重。苏东坡在半年之内向中央上表陈情七次,置常平仓,多方筹办储粮以稳定谷价。一番整饬之下,到第二年青黄不接之时,当地便不复再有严重饥馑。
苏东坡疏浚盐道,减少海水泥沙对市区水域的污染,重新整治六井,终于让杭州城中家家都能喝上西湖的淡水。他还为杭州城留下了最早的公立医院“安乐坊”。
接着便是治理西湖。神来之笔是,苏东坡将清淤工程完毕后的水草和淤泥,修建了脚下这座湖上长堤,再在其上设九亭六桥,既令南北两岸通行顺畅,也平添了西湖的美丽。那座堤后来被称为“苏堤”。
政绩固然令人欣慰,但富庶如苏杭尚且如此问题累牍,大宋朝不知还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,这又令苏东坡深感忧虑。
苏东坡在杭州的施政,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读书入世的一幅缩影。千百年来,在“内圣外王”的儒学信仰下,饱读诗书的中国士子多以修齐治平为追求,以天下社稷为己任,这种如同幼功般的入世诉求,遇到一副上佳的道德情操,往往就能成就苏东坡在杭州一般的“为人民服务”。
然而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终究跳不出皇权的藩篱。图报皇恩、光宗耀祖的封建成色消弭不去,与民福祉更多是圣人训诫的教条,并非是民本意识的自觉,至于执政理念则更是无从谈起。
而这则正是今日中国共产党无可比拟的优越之处。作为一名党员干部,笔者在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开展之际,得以重温那些党群鱼水情的动人历史片段,一次次感佩至深,也觉得,我们更应当珍视这样的现实:党的自我完善的顶层设计,使得我们更多地是以法律和制度——而不是如同古代王朝那样倚赖官员的道德——来践行群众路线这一条最为正确、也是唯一正确的道路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我们过去有过、现在有着、将来也将不断涌现出无数个苏东坡。这是被历史和实践证明了的。
之所以回望苏东坡执政杭州的历史典故,是笔者觉得,在党的近百年苦难辉煌的历史之外的,更绵长的浸润在儒学养分中的中国历史,也存在着值得我们取其精华的部分。尽管并非出于自觉,但执政为民的理念,多少存续在中国士子的文脉之中。这一部分,是值得我们在群众路线之中继承和发扬的。
总结无数个苏东坡们,我们可以发现,其实清正廉洁、恪尽职守,就是我们追求的群众路线;奉公守法,秉公执法,就是我们追求的群众路线;为官一任,造福一方,就是我们追求的群众路线。
群众路线是宏大的主旨,它海纳百川,洪钟大吕,在沧海横流中振聋发聩;它又是具象的真实,见微知著,润物细无声,在我们坐谈行止间闪耀出信仰的辉光。(张苏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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